古登堡——现代印刷术发明人
2018-04-08 青野云麓
如果评选公元纪年第二个千年内对世界影响最深的人物,你会选谁?名单可以很长,各人的答案不一。不过,美国西密歇根大学和《时代-生活》杂志将他们的选择都投给了同一个人,一位在历史书上面目模糊却对后世影响深刻的极客——约翰内斯·古登堡(Johannes Gutenberg)。

约翰内斯·古登堡(又译作“谷登堡”、“古腾堡”、“古滕贝格”)1397年出生于德国美因茨,1468年2月3日逝世于美因茨,是西方活字印刷术的发明人,他的发明导致了一次媒介革命,迅速地推动了西方科学和社会的发展,是与东方的毕昇相比肩的历史巨人。
古登堡留世的遗产只有一样:活字印刷机

古登堡于1397年出生于一个美因茨的城市贵族和商人家庭。尽管在中国活字印刷术在数百年前就已经被发明了,但在欧洲他是这个技术的发明者。另外,他的发明正式名称应是“铅活字版机械印刷机”,较早期的手工活字印刷确实是一项独立发明。
从1434年到1444年古登堡住在斯特拉斯堡,在那里他办了一个公司。1439年他为去亚琛朝圣做了许多金属的镜子,但由于在亚琛爆发鼠疫,这次朝圣被推迟到1440年。他的交易人觉得他们受了古登堡的欺骗,因此双方打到了法庭上。关于古登堡的生平中只有很少确切可知。他发明印刷术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他将当时已知的许多不同的技术有效地组合到一起。

此外他在斯特拉斯堡铸镜子的经验也为他的发明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他研究出了特别的作为字母的合金和铸造法。用这个方法他建立了一套字母库,用此他印刷了他著名的《谷登堡圣经》和其它一些书记和文件。
在建立他的印刷厂之前他首先得为了筹备基金而奔波。他从一个当地商人约翰内斯·福斯特那里借了一笔高债来办这个印刷厂。由于两人对如何分配赢利以及如何命名他们的合办公司发生分歧,两人在法庭前分手。古登堡雇佣了彼得·瑟法做印刷厂的主持人,瑟法使得他的印刷厂成为第一家商业的赢利的印刷厂。

在科技媒体将无数个手机应用冠上“颠覆”并滥用“颠覆”一词的时候,真正配得上“颠覆”世界的技术,古登堡印刷机无出其右。如果说推特在阿拉伯之春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古登堡印刷机对世界的改变程度相当于推特的1000倍。——虽然在亚马逊的Kindle时代,它是即将被淘汰的过气玩具。
在为《公共部件》(Public Parts: How Sharing in the Digital Age Improves the Way We Work and Live)一书做研究时,纽约城市大学新闻学副教授杰夫·贾维斯(Jeff Jarvis)开始痴迷于古登堡的故事。他开始从创业的角度研究古登堡,写了一本小传《极客古登堡》。在贾维斯看来,古登堡发明的印刷机就像互联网一样,因为其自由、开放、高速、低价的特性,为变革提供了最为关键的一个工具。

杰夫并不是一个技术决定论者,他很谨慎地措词说,并不是古登堡印刷机引发了变革。但如果没有古登堡印刷机的出现,政治革命、科学革命、宗教改革、文艺复兴、商业和教育变革或许将推迟许多年。
根据杰夫的研究,古登堡发明活字印刷机的过程就像一个现代初创企业一样:依赖于开发新功能,实现规模化,重复使用资产,划分专门的劳动,并制定标准。古登堡就像乔布斯一样,对研发过程进行严格保密。在研究和开发阶段,古登堡将铅字铸造、排版和印刷几个核心功能部件分别保存在不同地方。因为保密带来沟通的不畅,加上各个功能部件都有相当多的变量,古登堡的试验过程一定相当漫长。

就像杰夫所猜想的:铅字按照精确的标准制造;纸张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油墨不能太稀也不能太粘稠;铅字的上墨要恰到好处,这样字母既不会模糊不清,也不会满是墨团;印刷机的压力也是一样……
根据约翰·曼的评价:这“不是突然的灵感,而是一个创造过程。约从1437年到1455年……也不断出现新的问题需要解决。”18年的时间,想必经历了无数的失败和挫折,才能达到最终效果。

媒介技术学者艾森斯坦认为,在古登堡印刷机成功研发之后,印刷书籍对文化的全面影响需要时间来显现:“在这项技术转变之后至少50年内,没有显著证据表明文化变迁;必须等到古登堡之后一个世纪,新世界的轮廓才开始进入我们的视野。”
从文化意义上说,艾森斯坦认为我们不应仅仅将古登堡和早期的印刷工视为技工或创业家。事实上,他们的车间“成为学者、艺术家和文人聚集的地方;外国翻译、流亡者和难民的避难所;高级学习机构,以及每种文化和知识交流的联络点。”就像互联网不仅仅只是数据交换,而是文化交流一样,一个在人与人之间发生关系、产生影响并酝酿变革的划时代沟通技术。

艾森斯坦说,“它改变了学问之人以及思想系统之间的关系。”书籍甚至改变了我们学习和记忆的方式,就像连接了互联网的计算机正在改变我们学习和记忆的方式一样,学者不再需要为书籍奔波;现在是书籍来到他们身边。“我们不再需要韵律和节奏来保存某些公式和配方,”她说道。“集体记忆的性质被改变了。”书籍成为了我们的文化记忆,就如Google已成为我们的私人数据库一般。
在古登堡之前,抄写员致力于保存古老的知识。随着古登堡的出现,书籍允许现代思想形成并寻找受众,给予作家和专家以尊重。在互联网时代,书籍无处不在,因为TED、世界顶级高校的公开课、可汗学院、Google在线图书馆的存在,免费的高质量知识可以几乎免费的成本获取——而且几乎不存在法律或道德上的顾虑。

大卫·温伯格(David Weinberger)曾在他的《大而不知》(Too Big to Know)中说,我们开始敬畏网络智慧:房间里最聪明的人不是站在讲台前给我们讲课的人,也不是房间里所有人的集体智慧。房间里最聪明的人就是房间本身:房间联接人们和思想并联接外部的网络。
卡普说古登堡“造出了向全人类敞开的知识之门的钥匙”。——这句话听起来很耳熟吧?和Google所身体力行的“组织全世界的信息,使人人可访问并从中受益”干的是同样的事儿,事实上也实现了他们所宣扬的效果。
古登堡印刷机已死,古登堡永生。